104.心病-《重生女医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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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,这位安静的六老爷好似会读心,什么心事都无法隐瞒,于是笑着点点头。
“为什么?”六老爷这倒是来了兴致,将鱼竿扔在一边,看着她的双眼问道:“我听说,你天不怕地不怕,辰儿面前你也顶嘴,他的马套子你也敢去抓,他那么凶你都不怕,怎么会怕起我来了?”
园里的人都知道,六老爷好‘性’子,从未发过脾气,便是对下人也从未大声骂过一句,都说他是最和蔼可亲、疼惜下人的,自己吃的穿的都不讲究,对下人却是一等一的好,有的时候惜文找人给他送月银去,送银子的人还没走,他早就转手赏了下人,所以都愿意跟着他,天佑就很想跟着他呢。
这是园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,但不知道怎么的,林旋儿就是怕他,实在说不出原因,便只有轻笑道:“不知道。”
今天好像只会在六老爷面前回答不知道,虽看起来很有可能让人觉得在敷衍,但她心中确是这样想的。
六老爷抿嘴一笑,才又问:“老太太最近旧疾没有再犯,我只问你,终究与姓名有无妨碍?”林旋儿便忙回道:“三爷也这么问过,这病说重倒也不重,说不重倒也有些重。”
“你这话中有话,直说吧!”六老爷摆了摆手。
林旋儿也不再隐瞒,便轻声道:“其实老太太的病症虽外化在身上,但病症结却是在心头,只怕老太太有个心结,若不解开了,便是吃再多的‘药’也无益,若解开了,则不‘药’而愈矣。”
六老爷听了,便问道:“你终日跟老太太在一起,就没有听她提起她的心结?”
林旋儿直言道:“老太太这半年来,旧疾并未再发作过,依我愚见,只怕不是已经好了,反是更严重了!”
“你这话说得倒是新鲜。”六老爷放下手中的鱼竿,走到林旋儿身边,看着她道: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夫说自己的病人不发病不是病愈,而是病重了,你倒说说看,这是何道理?”
“老太太这是心病。‘药’物只能解她身体上的病症,对她心中的病症却是毫无用处,她前些日子发作,那是她还愿意表达出来,如今她便不发作了,便是她在心里闷得更深了,便是身边的人也不能窥见一二。”林旋儿说完,六老爷便颦眉道:“既是这样,她身边的人都无法窥见一二,你何以知道?”
“并无其他的法子,也只有日常间察言观‘色’而已。”林旋儿据实而答。
六老爷点点头,便又问:“如何察言观‘色’?”
林旋儿听了,便笑道:“或失神,或呆想,或烦闷,或抑郁,或愠怒,或不安,都在不言中。”
“你道这是何因?”六老爷开始虽觉得这是在危言耸听,但越听却是越觉得有些道理,原是想看看这个老太太喜欢的人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中那样好,不过随便问上了两句,没曾想却听到了这个,不得不接着往下问。
见他面‘露’急‘色’,林旋儿便轻笑道:“老太太如此忍耐,只怕唯有一个原因,三爷。我想,老太太如今强忍内心的痛苦不发作,只是怕三爷分心罢了,就像是她屋里头有个小竹篓,里头全是豆子,我亲眼见她每往里头放一颗就念一句阿弥陀佛,不多不少,每天都往里头加入一百粒,不仅念新加入的,连竹篓里头的都要再念一遍,三爷多早晚回来,她多早晚停,等三爷走的时候,就把那个‘交’给英介,让他外头找人加些米煮了舍粥,起先我只以为老太太便是虔心向佛,后来才想过来,老太太这是在为三爷祈福,又则是赖此度日,老太太是爱子心切方才忍得了。不然,她如何忍得了那种恨不得仇人‘子子孙孙不得好死,男人世世为奴,‘女’人代代为娼’的痛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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