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虽不是什么老相好,但徐墨卿的确是去见了位故人。那便是周未一直惦念的年叙遥,在万里城分别时,周未向他暗暗地提起过。徐墨卿已记在心里,此番回来,便让亲信在丰城里去寻他的下落。昨日才将他的蜗居之处找到。 徐墨卿来找他,不是什么恻隐同情心泛滥。只是觉得还没有报答周未和金鹏的救命之恩,他这条命能活下来,不止有燕归晚、杨厦和谢青玄,还有周未和金鹏的舍命相助。 朱雀台大厦倾倒,他们二人也不知会漂泊到哪里?这辈子……怕是无缘再见。那句“盼与君重逢”,多半只是一种憧憬。所以帮年叙遥,便是他唯一能做的事。 主仆在一处破落的小院前停下脚步,童生走上前,道:“殿下,琉璃楼那边给的消息就是这里。“ 徐墨卿点点头,“安生,过去敲门。” 安生近来比先前懂规矩不少,乖顺地走到门首,敲响大门。可扣门多时,却始终无人响应。安生扭头望向他们,童生猜测道:“殿下,可能家中没人。” 徐墨卿略有失望,只见一落拓男子披发松衫,手中提着酒壶踉踉跄跄地走过来。 “你们是谁?来我家作甚?” 徐墨卿定睛望了一会,心生伤感。他试探唤道:“可是遥郎?” 那男子微微一愣,许是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,缓缓抬起双眼,凌乱的长发里,亮出一双好看的眸子。 童生咤道:“见了永丰王殿下,还不赶快行礼?” “童生。”徐墨卿拦下他。出去这二年,已让他越来越模糊自己的身份。 年叙遥“扑通”跪地,“殿……殿下……小人酒醉脑子不清醒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 “进去说话吧。” 年叙遥却愣愣的,“寒舍,寒舍……” “无碍。” 年叙遥没奈何,只得将徐墨卿请进家中。屋子里用“家徒四壁”来形容,一点也不过分。年叙遥不知让徐墨卿坐哪才好,紧张地直冒虚汗。想几年前也是风流俊朗之人,现下已变成这个样子。 徐墨卿一径坐到那把摇摇欲晃的交椅上,“无需客套,遥郎,坐吧。” 年叙遥两只手拢在袖中,低着头不言不语也不坐。 徐墨卿吁了口气,“令长姐的幼女呢?我记得当时将她赦免了。” 年叙遥再次抬起头,眼泪已止不住地流淌。“是我无能,甥儿年幼得了重病,我却没钱为她请好的郎中。在床榻上堪堪躺了三月,便去了……” “怎地不去求人?”徐墨卿心中一凛。 年叙遥顿了顿,“年家早成为过街老鼠,谁能施以援手?”他说的无尽苍凉,也是人世间的无奈。 徐墨卿唏嘘半晌,才捡好听的,将周未的近况说与他知晓。半真半假,像是欺骗他,也像是在欺骗自己。 年叙遥哭得泪眼婆娑,“还有周郎惦念我这个人……”往事历历在目,仿佛昨天他还和周未在年家大院里赏月,今日就各自天涯。 “年家有罪,但改惩戒的全都惩戒。遥郎,既然还活着,就不可自甘堕落。周未也不愿见你如此苟活,对么?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你也是读过书的郎卿,我引你去琉璃楼里谋个差使, 你可愿意?” “当初我们年家对杨家那么不好,他们能容得下我么?” “我替你出面,你且记住年家之前的教训便好。” 年叙遥哽咽多时,“谢殿下大恩,遥郎谨记于心。” 徐墨卿浅笑起身,“不要谢我,要谢就谢周郎吧。” 木李楼中,众人围坐在堂屋里,看燕归柠带着两个小甥儿在庭院里嬉戏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