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天黑以后,老姜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 姜老太踹了他一脚,问道:“你烙煎饼呢?到底睡不睡?不睡滚蛋。” 他们身下睡的小床是姜二牛从前用竹子编的,单人睡正好,两个人睡就有点儿挤了。 老姜头一翻身,小竹床就“吱呀吱呀”地响,仿佛随时要塌了似的,弄的姜老太睡都睡不安稳。 老姜头被这么一踹,干脆坐了起来。 他扭头轻声问姜老太:“要不,咱们还是把那个宝贝挖出来换钱吧?” 姜老太一下子坐了起来,问道:“你不是说过,那宝贝上面有印记,容易被人追查出当年那事吗? 说好谁也不许惦记、谁也不许挖的,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?” 老姜头叹了一口气,道:“下午那情形你也瞧见了。 二牛家乔迁的酒席散去之后,一大堆妇人留在那儿不肯走,都眼馋二牛那房子呢。 还有好几个妇人争着抢着要给二牛那个二婚头做媒,介绍的都是好人家的黄大闺女。 你再瞧瞧我们家。 栋梁十七岁了,要不是先前闹了一场旱灾,他订下的那个媳妇也该进门了。 可是旱灾一来,咱们村就集体逃荒去了。再回来,那家人全没了。 我猜他们不是死在逃荒路上了,就是死在乱兵刀下了。 咱们想给栋梁重新挑一个媳妇儿传宗接代吧,没一个人愿意给咱家栋梁做媒。 为的是啥?还不是因为咱们家没有银子,没有房子! 把那宝贝挖出来当掉,咱们就什么都有了。” 老姜头想把那宝贝挖出来,除了想给姜栋梁说一门好亲事之外,也有他个人的原因。 他想住青砖大瓦房了。 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。他已经在从前那座青砖大瓦房里住了二十多年了,再让他住这逼仄的小偏房,他总觉得浑身不舒坦。 说句不好听的,他晚上与姜老太挤在一张小竹床上睡觉,连痛快放个屁都不敢,就怕把姜老太嘣下床去,摔出个好歹。 第(2/3)页